他写的信,他看得出来那并非父亲的字迹,因此心中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层。
说什么三弟生病!别说他病了,他就是死了!难道要为一个黄口小儿耽搁这样的战事吗?!难道他便不是父亲所生吗?!
袁谭死死握着手里的信,过了一会儿,终于将已经握得满是褶皱和汗水丝帛丢进了火盆里。
火舌轻柔,映出了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有士兵敲着焦斗走过。
天已经快要亮了。
但这位大公子根本没有睡意,他苍白着一张脸,精神抖擞地展开了剧城的城防图,并且下定了决心。
征发的民夫快要到了,他们将会运送无数原木至此,那些木头原本是想要给父亲一个惊喜的
但它们仍然可以用来取悦他自己。
当清晨的雾气还没有褪去,市廛里的商家睁着一双惺忪睡眼,正在慢条斯理地和面加水,忽然有什么沉雷一般的声音,滚滚而来。
打雷了?
有人这样抬头望去,可是在稀薄的晨雾之上,只有渐渐升起的太阳,没有一丝乌云哪!
“是哪里来的声响?”
“怎么回事?”
商贾们这样交头接耳时,那声音陡然地变大了!
那是极远处的巨石穿过冰冷湿润的晨雾,砸在了城墙上的声音!
“小心哪——!”有人嚷嚷道,“冀州人又开始攻城了!”
“躲起来!快躲起来!”
“小七!小七在哪!芸娘你见没见过——”
一块分量并没有那么重,但仍然被冀州人报以全部期望的巨石越过了城墙,肆无忌惮地砸在了街面上!
没有人发出惊叫,周围的人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哑巴,好像溅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一双双握住他们喉咙的巨手。
但很快剧城的百姓便明白了,那颗石头根本不是没校准,袁谭完全是故意的!
只要在能打到剧城城墙的极限范围之内,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会不会越过城墙,对城中的房屋和平民全面开花。
他掘土山,又筑楼橹,现下将所有挖出来的石头吊上去,一块接一块地扔进了城里!
城有四面,他便四面开花!
田豫咬紧了牙关。
在围城初期,袁谭曾经尝试着攻了几次城,但均未见效。
剧城以土筑成,城高且厚,天气寒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