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拭泪。
可身边忽而有人递了帕子来。她一惊,再抬眼,便看到有个人在她身旁也直挺挺地跪下来。
王阳挨在她身边,连跪姿都颇是优雅,道:“别哭了,我没走。”
沈楠君忽觉一阵恼,夺过那帕子低头擦干眼泪,道:“你为何还不走,说过不要你管。”
王阳没答话,片刻,却道忽而道:“楠君,我陪着你走这一遭。若是成了,你便陪我后半辈子吧。”
*
裴安送走了晚云之后,便让石稽往宫里递了牌子,换了身衣裳,乘上马车入宫去。
石稽很是诧异,陪着裴安坐在马车里,问道:“在下以为殿下至少要再耽搁两日,好让王青州多跪一阵子。”
“胡言乱语。”裴安白了他一眼,“我是那分不出轻重的人么?”
石稽笑嘻嘻,拱手称是。
“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裴安忽然又摸摸下巴,“你说,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换个地方单跪?”
石稽:“……”
裴安叹口气,冷笑一声:“这王鸿初当真是个人精,使着小云儿把算盘打到了我头上来。啧啧,有这种人当手下,我夜里都睡不好觉。”
“人精不好么?”石稽道,“帮皇城司做事,人不精活动不开。最好是个能甩水袖的,殿下才省事。”
裴安琢磨着石稽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王鸿初此人训不服,成日想着带仁济堂脱离皇城司,我就怕他什么时候变本加厉,把我算计没了。”
石稽倒是没想到裴安忌惮王阳到这种程度,于是问:“他这回如何人精了,让常娘子来寻殿下,不是因为急着到朱雀门下跪去了么?”
裴安笑着摇摇头:“他若是急着跪,何不在那姓沈的小美人敲登闻鼓时,就马上跟着去跪?他分明已经想清楚了,要回去把要做的事情叮嘱明白,再去把戏做足。小云儿那般听话,必定想方设法替他撬动我和老九。而就此事而言,只有同时撬动我二人,他那相好才有脱困的希望。而后,我们干活,他落个垂拱而治,简直不要太舒服。”
石稽不由得蹙起眉头:“可九殿下好说,他怎么知道常娘子能支动殿下?”
裴安道:“老九对小云儿多上心,你不是不知。她来找我,与老九来找我何异?王阳知道我想要什么,也知道我拒绝不了。”
石稽有些意外,道:“殿下如此倚重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