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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那经历混乱起伏的心绪稍微平静一些。
——子澈。
月夕轻轻唤他名字的声音,犹在耳畔。
心中思绪涌动,带着些甜味。
喉结又动了一下。
他此番带着月夕来阳春园,一来是为了梁王妃寿辰,二来为了带月夕离开规矩森严的皇宫,让她透透气。
不过藏在最下面的私心,只有皇帝自己知道。
他和月夕,需要些能自在相处的机会,像赵福德说的民间男女一样。阳春园不是皇宫,他不必忌讳许多,以贺寿的名义驾临,光明正大。
这凝秀斋,皇帝从前来过,园门一关,便是一方自由天地。
可没想到,终究还是有人不肯放过自己。
从得知月夕有难的惊惶,到救起月夕的欣喜,而后,怀里的人告诉自己她是凌霄一切再度瞬间崩塌。
可恶。
皇帝抬脚,泄愤般踹在柱子上。
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皇皇上”刘荃从未见过皇帝这般恼怒,结结巴巴。
皇帝冷着脸,把脚收回。
“将副指挥使汪赟召来。”他说,“朕要与他商议南巡之事。”
刘荃连忙应下。
皇帝不再言语,径直往前走,脚步微有些跛。
*
浴汤里,药味浓重。
凌霄坐在浴池里,也冷着一张脸,任凭宝儿一边给她搓背,一边喋喋不休。
“谢天谢地!幸好女史和皇上都安然无恙。”宝儿感叹道,“女史不知,皇上察觉事情不对,马上就扔下了宴上那一干宾客,赶了回来。皇上可真聪明,一下就找到了那小河上,恰恰遇见贼人行凶。我赶到的时候,女史已经被皇上救了起来。听卫士说,皇上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把人都吓坏了。这要出个三长两短,我们可如何交代啊。”
凌霄忽而回头看她。
“我这女史,是何时封的?”
宝儿愕然,与四周的宫人绵绵相觑。
“女史不记得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女史在皇上跟前当差已经好一阵子。”
“我方才受惊,脑子糊涂了。”凌霄随口扯谎,“你与我说说,我是如何当上这女史的,我兴许能记起来。”
宝儿虽感到不可思议,却不敢怠慢,忙道:“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