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又报了一件怪事。那船家今天早晨突然身体不适,走不了,于是向唐把头介绍了一户李姓船家。唐把头原本还想再自己物色物色,但女史急着要走,唐把头来不及再觅,便应下了。臣觉得着实反常,正当琢磨,突然听得原来那船家,竟刚刚去世了。”
皇帝露出讶色。
“因何去世?”皇帝问。
“不清楚,只说是得了急病暴毙。”
皇帝的脸色沉下。
“此事,臣让人继续探查,却不敢耽搁,马上过来向皇上禀报。”傅英道,“皇上若觉不放心,是否要臣寻个由头,将童川叫去问问话?”
皇帝已然眉头紧锁。
“国舅府那边,仍让人盯着。”他说,“至于那死去的船户,马上安排人手验尸,查明死因。这些事,务必做得隐蔽,切莫打草惊蛇。”
傅英应下,又道:“皇上,臣已经让人跟上女史的船了,他们每到码头便会留下消息。皇上若是实在放心不下,臣下亲自去一趟也使得。”
他说这话,多少带着邀功的意味。
却见皇上并无宽慰之色。
“禁军水师里,有日行千里的快船,是么?”他沉吟片刻,突然问道。
*
船在运河上走了两日,每日入夜,都靠岸停泊。
今日,也是一样。
这船不大,遇得河上起风,便会轻轻晃动。
阿莺还是有些晕船,夜幕降临之后,早早躺下了。
月夕扶着船舷上的阑干,看着天边的月色。虽然已经过了十五,但月亮仍然很圆,光芒皎洁。
那日的夜宴上,也是同一轮明月,有人曾指了指,叫她抬头看。
她望着月色,只觉总有淡淡的怅然缠绕在心头。
这也是人之常情。
她想。
毕竟那人没有做什么真对不起自己的事。就算只是告别一位普通的朋友,也该难过上几日。
更何况,那是个总会让她不经意间就想起的人
船仍轻轻晃着,唐烽从船舱探出头来,道:“夜深了,堂主还是回来吧,外头黑漆漆的,不安稳。”
月夕应了一声,正要回去,忽而听见些异样的声音。
她随即朝四周打量,只见岸上,几只夜枭猛然飞起,仿佛被树林里藏着的东西惊扰。风掠树影,林子里悉悉索索,似乎有野兽在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