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听了这话,有些踌躇。
这等话自是不能轻易说的。于是她讪讪道:“奴婢早先没这么想,可又觉得不对。以皇上的脾性,若晏女史当真侍寝了,何不正经记录在册,早日册封呢?”
“你以为是什么缘由?”
“奴婢妄测,莫非皇上也以为,晏女史那等身份,连册封也不配?”周嬷嬷道,“太后先前为皇上张罗采选,皇上却推脱不受,弄得内外怨声载道。如今却突然册封这么一个女史,皇上也该顾忌顾忌太后和朝臣的想法才是。”
太后微微颔首。
周嬷嬷见她神色宽慰了些,笑道:“皇上么,到底也是个男子。男子没有不爱寻花问柳的,这晏女史说不定也像青楼里的女子一般,皇上单纯图个新鲜,但绝不会娶回家里。”
听了这话,太后眉头微蹙,瞪了周嬷嬷一眼。
“你是年纪越大越离谱了。皇上也算是你看着大的,他是那样的人么?”
周嬷嬷忙道:“太后说的是,是奴婢胡言乱语。”
太后垂眸,慢慢捻着手上的珠子。
“这串珠子深得我心,因而才时时在手上戴着。”她缓缓地说道,“真正放在心上的,无论是死物还是个活人,必定时时搁在眼前。我待这珠子是这样,皇帝待晏女史又何尝不是?”
周嬷嬷讶然:“太后的意思是,皇上对晏女史是有真心?”
太后没有回答,只吩咐道:“晏女史夜宿永明宫的事,你尚且假装不知。”
“太后莫非任由她在皇上跟前兴风作浪?皇上如今已经被她迷了心智,若她略施小计,皇后之位恐怕”
“上回出了你那档子事,皇上更是听不进我的话。这事光凭一张嘴,还不如不说。”
想起上回的事情,周嬷嬷觉得又气恼又委屈。她讨了皇上的嫌,就算皇上到寿安宫来,她也不敢在他眼前晃了。可当初,她是听了太后的意思去的,这黑锅着实背得冤。
但也是因得此事,她终于长了记性,知道那个晏女史不是好对付的,切不可出头。
“那太后的意思,就是任由他们这么下去?”她问道。
太后眸色渐寒。
“一个小小的女史罢了。”她捻着佛珠,“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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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将至,天气终于变得爽朗,番邦使节赶在入冬前纳贡,皇帝再度变得忙碌起来。
月夕说什么也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