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无需说这些,其实是他自己想要多说。他是夫子,不是张衍的老子,是他逾越了。于是,他顿了顿,克制了下来,半晌,才抬起眼,颔首道:“张衍他颇为勤勉。”这、这就没了?
张幼双懵了。“那个”
本来想说麻烦老师好好管教。
可是想着自己都来当老师了,好像也没说的必要了。张幼双只能胡乱点了点头,“麻烦先生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同这位俞先生告别之后,张幼双看了张衍一眼,挠挠头,迟疑地说:“呃,你老师是不是讨厌我?”张幼双敏锐地能感觉到,俞峻先生对她的态度有礼中含着些若有若无的疏远。可这也不对啊!刚刚在春晖阁内这位俞先生明明还帮她说过话,她还蛮欣赏这个高岭之花款的俞先生的。这次家长会可以说是收获颇丰,回到家里张幼双做到桌子前,再一次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咬着笔杆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这才端端正正地记下这段时间的收获。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赶快把房子的事儿办妥,然后再在九皋书院站稳脚跟了。接下来的这几天时间里,张幼双就奔波在了住房这件事儿上。
在忙活了十多天之后,终于让她挑中了一间满意的住宅。就在九皋书院附近,干净整洁,基础设施到位,交通十分便利,这样她上下班都方便。在手续签订妥当之后,直接就交付了全款。那一瞬间,张幼双内心五味杂陈。这可能就是一个社畜奋斗一辈子的终极梦想吧。梦。又是个梦。自从那天知味楼惊鸿一瞥,俞峻他就开始常常做梦了。梦到了十里红妆。俞家京城那处老宅,不再似当初那般寥落衰败,倒是齐整干净,有了些人气。阶下杂花,烛火煌煌,星流如海。红盖头被掀开,烛火映衬下,足将对方的脸看得一清二楚。坊间常传他样貌生得好,风骨天成,也曾有些闺秀相中他,暗托小婢找来他的诗文过目,赞他文采华溢,见地精深。不过流言三人成虎,他一直未曾觉得自己样貌有多出众,未曾对自己上过心,也未曾对旁人上过心。此时盖头下的人,却令他微微怔住了。这是张氏。她乌发垂落肩头,乌黑的眼睛弯弯的,眼睫一垂一扬间,便有些微烛火洒落在蝶翅般的双睫中,如错金,熠熠生辉,转瞬沉入落星湖般的眼底。眼前一晃,眨眼间,梦里他已与张氏成亲十余载,育有一子,取名衍,字道一。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意,与“衍”字可算贴切。年少时的恋慕早已沉淀为对待至亲之人的习惯,日子却依旧没怎么变。他从书院下学回来,打起帘子,正好与帘子下的少年目光相撞。少年抬起脸,有些错愕,有些惊喜,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