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观众惊叫连连。而顾蕾拉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掉到了倒塌的地板下面。
倪珩目瞪口呆,脑中嗡嗡作响。
他原地怔了一秒,疯了一般向舞台中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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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出了这样的安全事故,学校负全责。
顾蕾拉第一时间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礼堂的舞台空心挑高有六七米,女孩垂直摔下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芭蕾舞服,毫无防护,身上多处受伤。
最严重的一处伤害在脚踝:她的右脚粉碎性骨折,进医院的当晚就连夜做了紧急手术。
平安夜这一晚并不平安,倪珩一夜没睡。
第二天,听说顾蕾拉的手术成功,已经转入普通病房,倪珩放学后径直去了医院。
他在医院外面的精品店里停留了很久,最后买了一个毛绒绒的小熊,和一大束草莓花——一颗颗新鲜的巨大草莓被红色的糖纸裹成玫瑰的形状。他记得她很喜欢吃草莓。
顾蕾拉在医院顶层的vip国际病房,倪珩乘电梯上到顶楼,沿着白色的走廊快走到尽头,他在拐角处停下了脚步。
顾蕾拉的父母正在病房外。
隔着墙角,倪珩瞥见了她的妈妈。
她在哭。
一贯考究体面的法国女士坐在长椅上,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怎么办?她以后要怎么办?她还怎么跳舞!怎么跳舞啊……”
顾蕾拉的父亲在旁边揽着她肩膀,轻声安慰着妻子。镜片后,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以后只要慢慢恢复——”
“再怎么恢复,她的脚也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了!”顾蕾拉的妈妈厉声打断他,害怕打扰到病房里的女儿,她在极力克制着音量与情绪,“不是能走会跳就叫恢复好了,她还要跳舞!她要跳舞!”
“你没有看到她昨天晚上的表演吗?你觉得她以后还能那样吗?!”
男人低头沉默。
过分的静谧里,女人的轻声啜泣被放大,又在医院的走廊里带出一点回声。
“我要带她回巴黎。”片刻后,她低声开口。
“去找我认识的那位医生做复健。你知道他的,蕾拉这种情况,现在只有他才有办法。好好做复健,或许,或许以后,她还能继续跳舞……”
墙后的倪珩一震,大脑短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