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
献帝临终前,最后见的一个人就是姬画师,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姬画师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烧了过往多年所作丹青,献帝的画像更是一张都未留。
这本是个大逆不道之举,但无人敢问罪于他,因为献帝留下了一道旨意,不仅许了姬氏一门侯位,还保姬画师与其子孙后代,无论所犯何事,都不可追究,换而言之,姬世子孙,虽不是正儿八经地出身贵族,但某种意义上,比真正的贵族还要幸运。
只是同时,这也注定姬氏侯府是个空架子,得来毫不费力,立足也毫无根基,人脉仕途上都不会有什么大作为,传到姬文景哥哥手中时,更是可称得上“清贫”。
因为姬文景的哥哥好赌,侯府每月只有那么多份例,他挪去一大半赌了,剩下的除了支撑一整座侯府外,还得拿出一份,给姬文景购置各种昂贵画具色料,一年十二个月,侯府有十个月是处在捉襟见肘的境况下,在皇城中也一度沦为各大世家的笑柄。
但就算是这样,姬文景也从不肯卖画。
是的,他继承了祖上的一手妙笔丹青,一幅画可值千金,可他从不曾出手过,就算哥哥赌输了,急红了眼,他也宁愿将画撕毁,冷眼而去,同当年他那位朝堂断笔的祖上一般,宁折不弯。
如此一来,姬文景的哥哥也没辙了,只能靠别的地方,比如说……收下不菲的酬金,让姬文景去青州赎人。
那次孙左扬找上门来,姬文景的哥哥别提多高兴了,姬氏在皇城世家中地位独特,没人敢动,但也没人愿意结交,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姬文景的哥哥几乎要贴上去了。
赵家给了一大笔钱,姬文景知道时,他哥哥已经收下钱,一口应承下来,他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去了青州一趟,但却在把人带回后,赵家又来送谢礼时,将那些金银珠宝通通扔了出去,他哥哥也被他吓得不敢去拿,只能赔着笑脸,送走了赵家的人。
这些事情,都是赵清禾的三哥告诉她的,那时三哥还没得个校尉之职,跟着押粮队去往青州,同赵清禾说完后,还啧啧感叹了几声:“龙生龙,凤生凤,这当弟弟的倒像足了祖上,哥哥却跟捡来似的,除了那张脸,浑无一处似姬家人,当真有趣。”
赵清禾听在耳里,记在心底,霎时想起当日在青州,姬文景那冷冰冰的声音:“我算什么狗屁世子,别再跟着我了,救你不是我情愿的,要谢就去谢你家的钱,谢孙家的权,谢我有个会曲意逢迎的好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