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传来,赵掌柜看去,只见一个长相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站在柜台前,不是街坊季三郎是谁。“是三郎啊。”赵掌柜笑着应下,一边打开蒸笼一边说,“家中孩童又嘴馋了?今日不打点酒?”
“不打了,弄点吃食回去做宵夜。”季三郎道。
赵掌柜将他要的东西用荷叶包好,麻利地捆上细绳,递给他。
季三郎则将几个钱放在柜台上,转身便去。
赵掌柜看了看,忙道:“三郎,给多了!”
季三郎头也不回:“昨日小儿跑出来,你帮我照看了些时候,那是谢礼。”
赵掌柜苦笑,叹口气,只得手下。
看着他的身影,坐在旁边吃醪糟的几个人议论开来。
“这老季,平日看着沉默寡言,出手倒是大方。”一人道。
“这是他会做人。”旁人纠正道,“他对谁不是这么客气,从不欠人情。”
“不欠人情叫什么会做人?人情么,有来有往才叫人情,算得清清楚楚,跟买卖有甚区别。”
“得了得了,老季家里那般不如意,少说风凉话。”另一人打断,向赵掌柜道,“老赵,老季家的那位娘子,病况如何?好些了么?”
赵掌柜摇摇头,叹口气:“若是好得了,老季怎会每日愁眉不展?”
众人闻言,也都露出遗憾之色。
“可惜了啊。”一人摇头道。
这季三郎,是十年前搬到安业坊来的。据说,他是个殷实之家的子弟,有钱有闲。他在安业坊中买了一处小宅子,每日也不用出门做事,只与妻子厮守。
他的妻子祁氏,是一个十足的美人,每个人见到她,无不露出惊艳之色。
夫妻二人站在一处,可谓郎才女貌,令人称羡。
没人不喜欢好相处的邻居,没多久,坊中乡邻就跟他们熟悉起来。季三郎亦是随和,凡有邻人上门,必好生招待,人缘甚善。
据他们说,祁氏生在洛阳,幼时去了益州,在益州长大成家。祁氏思念家乡,季三郎也疼惜妻子,便索性陪她回到洛阳,在这里定居。
邻里们听了,无不感动,世间竟有这等神仙眷侣,当真罕有。
可惜也许就是太过美满,遭了上天妒恨。季三郎夫妇地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两年前,祁氏生下一个儿子,这之后,她就得了重病,一直卧床不起。
邻里不少妇人去探望过,回来都摇头叹气。说着祁氏刚生产完就病重,怕是活不长了。好好一个美人,从前见了人有说有笑,如今,全无知觉地躺在床上,仿佛要咽气了一般。
但神奇的是,在季三郎的照顾下,两年过去,祁氏竟一直活着。
据说,季三郎祖上是行医的,懂得些救命的医术,亲自去深山里采来了灵药,为妻子吊命。不仅如此,季三郎抚养孩童,宅子内外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全然没有胡乱对付的意思。
乡邻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