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了。
王家成至今都还记得,那段日子每个白天,爸爸和大爷王世春,还有队里的各家户主,都会聚集在刚子家后边的平岗头上,眺望着油坊生产队的整个原野。
或站或蹲,或者三五聚堆,或者在地上比划着什么,并没有出现影视作品里那种拖着卷尺丈量土地的热闹场景。
队里每块水田、旱地的面积都有历史档案,都是几十年的老社员了,队里每块田地的收成如何早已了然于胸。
分田的过程,社员们争论最多的可能就是好田孬田的搭配、离家远近的协调问题。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四里八乡忽然响起了噼噼啪啪鞭炮的声音,“包产到户”的时代正式到来啦!
“世川,我们家分了哪几块田?”
爸爸平生第一次自斟自饮,妈妈卫兰宰了只大公鸡庆贺这个喜庆的好日子。
“田家大塘下面的八斗田,月巴塘边上的四斗半,还有我家菜园边上的两块膀子田,旱地全在黄泥岗那边。”
田地分完了,爸爸王世川开心的向妈妈叙述队里最后的分配方案。
“八斗田浇水方便,到时候挑稻把要人命,离我家门口太远了!我还是喜欢月巴塘下边的大冲田,你也不争取一下。”
妈妈卫兰一边给小儿旺孩喂饭,一边笑意盈盈的埋怨丈夫。
“又想浇水方便,又想离家近,妇道人家就是贪心!哈哈哈!李老四家的几块小田全在我家后边,你拿八斗田和他换人家快活死了!”
爸爸王世川开心的奚落着妈妈,把酒杯举到小儿旺孩的嘴边,呛得小家伙一个趔趄。
“我是勺子?拿大冲田和人家换小田!黄泥岗那片地不适合种芋头,每年一茬麦子一茬青麻。八斗田太远了,一季油菜一季中稻吧。四斗半离家近一年可种三茬!门口膀子田也是三茬!”
这田地刚分到手,每块田每年种啥农作物妈妈卫兰就已经算计好了。
“妈,我家以后每年能打多少粮食?早上可要吃芋头了?”
“以后啊!我家每年的粮食能多到吃不完!每天早上上学,妈给你摊油饼吃!炒鸡蛋饭吃!让我儿子想吃啥就吃啥!”妈妈卫兰慈爱的把鸡腿夹到了大儿的碗里。
能让全家人吃饱肚皮,能让娃们想吃啥就吃啥,也是那个时代的农民们对于“大包干”政策的最初的期待。
殊不知这种基础性的制度变革,带来的不仅仅是吃饱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