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到底愿不愿意做手术,我们谁也不知道,不过,你爷爷就算不愿意,那是一回事,我们做儿女的,肯不肯出钱自己的父亲做手术,又是另外一回事。”
孙若海跟在方志扬的后面,手指捏着花转着,方志扬将竹簸箕抵在腰间,行走挥洒之间竹簸箕不免会有几分不稳,孙若海吊着肩膀在后面走着,丝毫没有帮一下忙的意思。
“话是这样说,但总是要考虑自己自身的实际情况的。”
孙若海丰厚的嘴唇勾了勾,厚重眼皮下的眼神闪过一丝揶揄和轻蔑。
他的口吻也变得忧愁,“大姑父,咱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咱们这一大家子人,虽然温饱有余,但这都是我们勤俭节约的结果,家里也没个豪富人,都是苦日子过来的是吧?”孙若海说着,不断的拿眼角去瞧方志扬。
孙若海眼睛一转,带着几分羡慕的说道,“我们这年轻一辈的,建良混的还算不错,自己当老板。”
话一毕,他的神色又变得讥诮起来,连声音也有些变音,“不过,建良挣得多又怎么样?他有钱也绝对不会给我们花。”
孙若海的声音压的更低了,“大姑父,你还不知道吧?建良其实是最不赞同爷爷继续治下去的。”
“建良真不愧是能当老板的人呢!算计起来可没人比得过他。”
孙若海在方志扬的肩头一拍,“大姑父,大家都是辛辛苦苦挣钱的,这辛辛苦苦挣的钱总不能拿去打了水漂是吧?”
“你看我大姑,这一年到头,多辛苦又多节俭啊!好衣裳都没买几件,你说七万块,能买多少件好衣裳啊!这些钱也够给跃礼交几年的学费了吧?”
方志扬把竹簸箕往地上一放,声音里多了几分恼意,“若海,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这还有好多灰没撒呢。”
孙若海咽了咽口水,仍是有些不死心,“大姑父那我说的这些话……”
方志扬顿了顿,语气和神情都平缓了些,“若海,这不是我应该挑起来的话题,也不是我能决定的问题。”
孙若海在田埂间的杂草上蹭掉了鞋底的泥土。蹭掉了泥土,他抖了抖腿,生怕自己的鞋上还有一点灰和泥。
“老顽固。”孙若海啐了一声,脸上闪过几分嫌恶。
他又遥遥的看了一眼还在劳作的方志扬,眼底多了几分不屑。
“死脑筋,难怪辛苦。”
手术室外,徐夏凤等人坐在长椅上焦急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