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干粮，杯水车薪而已，又能顶什么用？”
王翀道：“孙太医，这些可都得归你管啊，你看看那些快要死的人，倘若都要治起来，得治到何年何月？”
“治病？治不了。”孙垣整了整官袍，“饿病，没人能治。”
发出去的干粮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光是围在城门口的灾民，就多达数千人，密密麻麻。
很多都已死在了前几日的寒风中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拿到干粮的不要命的往嘴里塞，没拿到的就去抢，越来越多的人往车队涌来。
“不要挤，不要挤！”
林潜眼睁睁的看着有人被推倒在地，淹没在人潮中，然后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殿下，我先带你离开！”欧阳明月焦急的道。
就在情况即将失控的当口，嗡的一声，城门开了。
“放粥了，放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撇下车队，拥拥攘攘的朝城门挤去，踩踏的情况顿时更为严重。
“慢一点，你们都慢一点！”
林潜大喊着，却于事无补。
这个世界，完全就是他不曾接触过的地狱。
城里冲出一队护城兵，手里拿着长长的棍子，对着冲上去的灾民群就是一通乱打，直至让他们勉强保持住了秩序。
接着，有衙役推着大锅出来了，锅里是浑浊的米汤。
林潜距离远，看不清楚，索性下了马车挤开人群窜了进去，两名朱雀卫紧随其后。
“什么人！”
他并不理会官兵发出的呵斥，直接走到锅前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顿时火上心口。
这哪里是粥，简直是一锅的清汤寡水，零星可见一点少得可怜的饭粒，上面飘的东西让人咂舌。
鱼刺，野菜，树皮，甚至林潜还看到了一只死老鼠样的东西。
哪里是人吃的东西！
“这，就是一百万赈灾银买出来的粮食？”
“你谁啊你，扰乱秩序，给我抓起来！”
真定官兵粗鲁的推开灾民，将三人团团围住，刀枪相向。
看着被推搡倒地在灾民，林潜星眸中燃起熊熊怒火，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给我打，打死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