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之时局,我们这样的人应该找个工作就这么生活吗?”
“那不然?”
窗外的天空渐渐暗淡下来,北国的秋末,夜晚比白天会来得长一些,到了隆冬腊月更是没什么好天光。
陈旭拿起纱布,照着杨婉君的伤口比划了一下,稍微裁剪了一下,冷冷的说道。
“如今之时局,于有良知的人而言是一种煎熬。我也不例外。”
杨婉君回头看了他一眼。
陈旭刚想将纱布直接给她贴上,转念一想还是打算翻找出一些针线,稍微给伤口缝补两针。
“如今之东洋西学,有坚船利炮,现在的西方,国富民强。这些都让我看到了差距,看到了新的可能。人们应该有一个新的活法,农民的儿子不能一辈子都是农民,他们应该有更多的选择,做医生,做学者,因为人生来就应该是平等的。”
这番话,陈旭说起来平淡质朴,不张扬也不激动,配合着他平稳的几笔针线,让杨婉君还没来及喊疼就已经在伤口落下了两针。
因为伤口比较小,陈旭也没有落太多针,实际上如果不是杨婉君还需要到处走动,他甚至连这两针都不会下。
毕竟以后处理会有些麻烦。
简单的包上纱布之后,陈旭这才想起来,转过头看了一眼杨婉君道。
“你又为什么要做这个?”
“我?我乐意,不行吗?”似乎是因为说不出和陈旭一样大义凛然的话,杨婉君憋了半天直接回怼了一句。
“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天真,做这些事情是要死人的。如今我们和日本人的矛盾还没有摆上台面来,一旦以后出了事,你我这样的地下组织成员只怕查出来一个就会牵连一家。”
这话倒也不是陈旭吓唬她,而算是有感而发。
谍报工作对于大部分参与其中的人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紧张刺激。
像杨婉君这样的专线联络员,可能一直以来都只是收发资料而已,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杨家也算是有家有业,毁了实在是可惜,陈旭看在眼里,所以才会劝一句。
杨婉君没想到他年纪没多大,说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一副老成在在的样子,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短暂的休整之后,陈旭擦了擦手,收敛起情绪说道。
“好了,暂时帮你处理了一下,今晚歇一晚应该就能结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