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你心里从来没有我这个师伯,现在吃着我的药,倒想起我来了。”
话虽是不客气,晚云却知道他并非真的生气。方庆就是这样,越亲近的人说话越是肆无忌惮,若哪天他彬彬有礼,那才是要一刀两断的前兆。
晚云笑嘻嘻:“师伯哪里话,我什么事能瞒过师伯的眼睛?我那点斤两,跟师伯相比什么也不算,否则这次又怎能死里逃生?”
这话方庆爱听。
“哪里学来些油嘴滑舌。”他说着,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小炉边,将炖着的汤药倒出来。
那汤药的味道浓得很,晚云虽然也是郎中,但向来也不爱喝药。药汁凑到唇边,她皱了皱眉,吹开热气,一声不吭喝下去。
方庆看着她,心中有些欷歔。
三年。
从前,晚云生病的时候,仗着自己是郎中,对他的药方讨价还价,这不肯吃那不肯吃。而现在,她一声抱怨也没有,脸上那严肃的神色,真仿佛已经是个大人。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少顷,方庆道,“首先,我管不得鄯州,那边的消息也不会传给我。接到你之后,我跟你师兄报了个平安,后来你师兄回信让我转告你,说你的人手如今被宇文将军接管,慕家兄弟已经被送回了东都,一切等你养好伤再说。”
晚云脸色一寒:“宇文鄯接管了鄯州?”
方庆:“喝药。”
晚云乖乖低头。
“还有。”方庆淡淡道,“你既然看到我和楼月一道出现,便该猜到,九殿下已经知道了仁济堂和皇城司的事。”
药碗顿住。
晚云望着方庆,心砰砰跳着。
该来的终究来了。
“是师伯告诉他的?”她问。
“九殿下不是傻瓜,”方庆道,“你当年假死,能瞒过别人,瞒不过他。仁济堂和皇城司的关系,也被他渐渐摸了出来。”
——“……九兄从不相信你死了。”
谢攸宁的声音犹在耳畔。
晚云没有说话。
“楼典军他们都猜是当年你身陷死牢,二殿下帮你逃出生天,故而你才替他做事的。可九殿下私下找到我,说凭着你师父对你的疼爱,仁济堂上下怎可任由你一人漂泊在外,置之不理?除非仁济堂本就参与了此事。他猜的七七八八,后来向我求证,我把剩下的二三成补齐全,他便明白了。”
说罢,方庆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