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这话说得老道,仿佛不是第一次这样干过。
按着他说的这宫室门前的禁军虽然把守得严,里面却松懈许多。只有几人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不让人靠近,若走得小心,并不容易被察觉。
如裴渊所言,那树干很是稳当。两人小心地挪着步子,旁边枝叶颤动着,虽然难免有动静,但毕竟繁茂,能将两人的身影挡住。
下方,不时传来些说话声。
有的来自忙碌的庖厨,有的则来自宫室里的守卫。晚云透过枝叶的空隙望下去,只见两个禁军的军士露着脑袋,正闲站在一起小声聊天。
心不由吊起,幸好那殿阁的房顶就在眼前,晚云轻轻一跃,无声地落在房顶伸出的屋脊上。
银杏巨大的树冠挡住了别处的视线,裴渊也跟着过来,示意晚云不要动,而后,四下里看了看,沿着屋脊往前走去。
这殿宇本是一处凉殿,两层重檐的中间,为了通风透光,用镂空的雕花砖砌成。
裴渊凑近前看了看,回头对晚云颔首。
晚云随即也凑上前去。
“……陛下饶命!”忽然,她听到一个哭腔从殿内传来。
透过花砖镂空的缝隙,晚云看到许氏跪在殿内,前面站着一个人,正是皇帝。
“陛下……”许氏哭得声音发抖,“……是妾糊涂,乞陛下念妾初犯……饶……饶了妾这一回吧……”
皇帝在她身前反复走动,像一只巡视着猎物的豹子。
“那便告诉朕,是谁让你说这些的?”他的语气冷冷,“此事,你就算不说,朕也能查出来。到时候,朕不但要治你的罪,还会将你的儿女都贬为庶人。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
许氏本是对此事的后果有所预料,本也是豁了命来的。但她显然没想到皇帝竟狠心如此,惊了一下,面色愈发苍白。
“妾……”她语气慌张,结结巴巴,“妾确实不曾……”
皇帝已然不耐烦,对殿外唤了一声:“来人!”
“陛下!”许氏哭泣道,“妾全都说……妾全都说!”
皇帝看向她。
许氏浑身发抖:“妾不敢隐瞒……是……是中宫……”
皇帝的脸色骤然沉下:“放肆!”
“妾说的句句是实!”许氏忙跪直了身体,道,“是中宫今晨将妾唤了去……她对妾说,九殿下不是陛下亲生,本就是个外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