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指外头:“那跪的人就这么一直跪着?”
晚云摇摇头:“一直跪可吃不消,就跪一日,后头轮着来。就是别处来帮忙的人,我也排好了日期,只消让那朱雀门前跪着的人不多不少就是了。说到底,人家是好心帮衬,我们不能要了人家的命。表决心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做,师叔和几个大掌柜会一直都在。”
裴渊挑眉看她。
她明知道他关心的是谁,还故意避重就轻。
晚云知道他心思,讪讪地笑,道:“我自然也在。阿兄今日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保了我,我要是转头就没了影子,伤的可是阿兄的面子,我不能让阿兄丢人。”
这话说得轻巧,仿佛那不过是去别人家里吃个饭一样。裴渊沉下脸,道:“那也不是办法,你们不是铁打的。若宫中一直不回应,你们就一直这么跪下去?”
“跪到撑不住自然也就不跪了。”晚云颇为自信,“不过,那天还远得很。要知道仁济堂有门人两万,关内道几个分号的主事,不日就会带着人手赶到京师来。到了那时,纵然师叔撑不住,还有别的主事继续撑着。纵然京畿的商号都帮忙了个遍,天下商号无数,我们结交甚广,总会有新的朋友来帮忙。”
裴渊听罢,不由得怔了怔。他只粗略知晓此事,没想他们竟抱了这样的决心。他印象中,自新朝开立起来,还是第一回遇上了这么大阵仗的鸣冤陈情。
“你们这是赌父皇的耐性。”他目光严肃,“可知如此一来,上头扣个携众逼宫,聚众谋反的罪名,仁济堂便要灰飞烟灭。”
“自是知道。”晚云道,“不过圣上果然会这么做么?”
裴渊的目光动了动。
“何意?”他问。
晚云看着他:“封家有皇后,有权臣,连太子都是他们的人。阿兄觉得,圣上对封家,可会一再忍让?如若不会,他便要有弹压的理由。圣上为何要对给他这理由的人动手?”
裴渊露出诧异之色。
“这道理,是你自己想的?”他问。
“自然不是。”晚云笑道,“这是师叔先前和师兄商议好的、后来有拉着我还有几位掌柜一道商议,大家都赞同。阿兄,他们虽不是达官贵人,但在京中关系通达,知道的东西不比达官贵人少。我们这么做确是在赌,却绝非鲁莽。这登闻鼓当年立起来之时,乃是作为圣上的首桩德政,名扬天下。如牌坊一般,断不可亲自毁了。如今道理都在我们这边,上面越想平息,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