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草席上爬了起来,揉着睡眼来到梁仕铭身旁,见此刻梁员外依然沉睡不醒,便又劝慰梁仕铭一番,让他先吃点东西。
梁仕铭说自己没有胃口,要一直守在父亲身旁,陆野子气恼不过,遂训斥他一番,质问他若生病倒下,梁家之事又有谁来过问。
经陆野子一提,梁仕铭又猛然想到自己亡故的母亲,慌忙叫醒乞丐去问。
乞丐告知,闻听梁府管家曾说,只因梁员外重病在身,且梁公子又不知死活,如今梁夫人尸首只能草草葬在城南杨松林,待梁员外死后方可起正坟,那时再风光大办,让夫人与其合葬。
闻听母亲死后居然草草下葬,梁仕铭紧又大哭不止。
陆野子紧皱眉头,劝道:“梁公子一定节哀,当务之急便是保住气力,全力救治令尊才是!”
“哼!梁府管家真不人,那狗赃官也不是东西!”年纪稍大的乞丐恶骂道。
一旁年轻的乞丐也叫道:“梁公子,我们陪你找那狗官去理论!”
看着面前两个浑身脏乱,却有情有义、正义凛然的乞丐,梁仕铭止住悲声,感激地道:“今日情急,至今未能谢过二位照看家父之恩,如今请受我一拜!”
梁仕铭说完要向二人行大礼,二乞丐慌忙拦下连说不必。
梁仕铭又看向陆野子,问道:“陆道长,管家梁福,人面兽心、恩将仇报!明日我欲到官衙将他告下,你看如何?”
陆野子紧摇了摇头,轻声责备道:“他二人少思短虑,你梁公子是秀士出身,乃饱学鸿儒之士,却又为何如此糊涂?”
“这?”梁仕铭不解地看着陆野子。
陆野子叹息一声,道:“他梁福因何可恶?难道不是他与官家勾搭连环,贪墨梁府家财,置你父、母于不顾吗?如今你要去官衙将他告下,岂不闻‘六扇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莫说你身无分文,即便你家财万贯,眼下状告梁福,岂非是连同他官家一并给告了?这世间,又哪有自己判自己的官衙!?”
由于报仇心切,梁仕铭竟也忘了这浅显道理,此时闻听陆野子如此说道,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鼻子一酸,急道:“那,那如今,我,我......”
“阿弥陀佛!”正在众人踌躇之际,忽然听到庙外传来一声佛号。
众人顺声看去,只见一个年轻和尚推门走了进来。
梁仕铭第一个看去,不禁又惊又喜。
“莲迟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