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此女子乃为妖孽,料想该属畜牲一道,如此一来,岂非符不对道?倘若陆野子一时失手,反倒为女子所害,岂不是......自寻死路?
刚及替陆野子忧心之际,梁仕铭转而又一想,且不论陆野子道法如何,他总归是一个深谙世事、久经大敌的茅山道,而且以他谨小慎微的性格来看,绝不会铤而走险,莽撞行事。如此看来,方才便是他的诈语。
果不出所料,见陆野子手中灵符久久未落,而此时女子却一改方才强硬之态,转而满脸惊恐、挣扎不已。但苦于脉门被陆野子死死扣住,几次挣扎终也枉然。
“道爷,道爷,能否再,再给奴家一天时日!一天后再杀奴家不迟!”女子忽然哀求道。
“留你一天又有何用,莫非还能跑得了你不成!?”陆野子说罢即扬起手中灵符,向女子面门打去......
下一刻,未及灵符打下,不想女子竟忽然跪下,眼圈一红,继而便哭诉以往。
原来此女乃为猫妖幻化,幼小之时便被遗弃,一日险些命丧恶犬之口,幸遇一男童所救。
而后猫女历经几世修炼,终也幻化人形,费尽周折才找到今世男童,便是这乞丐。由此猫女便以身相许,报答恩德。
怎奈好景不长,一日猫女行于路上,却被一个骑鹿的道士撞见,猫女敌他不过便飞奔家中,假说是自己仇家寻来,转而同乞丐仓皇逃跑。
逃亡途中,乞丐为救猫女不想为道士所祭天火所伤,击中了面门,猫女倾尽道法,才侥幸与他逃脱险境,虽经猫女救治,乞丐暂无性命之忧,但脸上皮肉却每每糜烂,疼痛不堪。
而后,二人逃至此处,与世隔绝。猫女每日里于林间山野,遍寻稀有草药,不顾道行有损,强用内丹涎液炼化药膏为乞丐治伤。
女子声泪俱下言说至此,悲声更甚,紧擦了擦眼泪,又道:“时至今日,眼见我夫伤病将愈,若奴家今日惨死,他恶伤必然溃发,恐有性命之忧。故而,奴家才求道长宽限一天时日,便是要在奴家死前,多多制炼药膏留于他用,而后,便再没机会照料我夫了......”
女子一番哭诉,感人至深,不觉之中梁仕铭竟也感到鼻子泛酸。
但见陆野子却并未动容,此刻见他沉思半晌,道:“你只说报恩,终是连累他受此非难!如今,又只说是寻药救人,我又如何知晓你不是故意拖延?除非......”
“除非什么?”女子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