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任林风吹着身体,搅乱头发。
在踏入林道的那刻起,他已决定结束生命,由此才把妹妹托付给情同手足的步弘。只是,此时的他依旧没有想出要怎样死掉才好,只听家人说过一个故事:一个人一直走啊走,直到最后便累死了。
再走下去......就一定会死了吧。想到这,他干裂的嘴角泛起了浅笑,似是又看到了爹娘的怀抱。
在生命的最后,他向远方看去,路在前方已然结束,那里是一座大山,山脚立着一座牌坊,上书‘鼎云观’三个大字。一条小道穿过牌坊,盘旋着向山上延去。抬头看去,这壁立千仞的大山被满眼的郁郁葱葱缠牢了,半山腰,在那云飘雾笼处似是有香火缭绕......
扑嗵——
没及他看至山顶,身体便直直地仰倒在地。
太阳渐渐西沉。
残阳,吝啬地把最后一缕余辉洒向大地,盖在一个瘦小的身躯上,晚风肆意撕扯着破旧不堪的衣杉,他一动不动,也许,是如愿了。
忽然,附近空气似有异动,半空凭地落下一人来,伴着光韵看去是一个身着法袍的道人。这道人身型十分消瘦,看上去弱不禁风一般,见他径直走至男孩身前,只一把便将他拢入怀里,而后没见有何动作,竟绝尘而去,顺着山路扶摇直上,直消失在山腰云雾中。
※※※
每一个愿景都是美好的,但灾后残酷的烈日以及那弥漫四处的恶臭却是现实,对于孩童们来说实在难以承受,特别是当身上还背着一人。
步弘与萧大哥分别后,背着真儿随大伙沿大道一路走去,在过了木桥不久后便掉了队。
一路上他也曾休息几次,当看到几个孩子躺下就再没爬起来后,便不敢再作停留,因为他也不知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也许一下次坐下,便再没力气站起来。
埋着头,他一步一步麻木地走着,双眼无神地盯着自己的影子,几乎快要睡去。
“娘......”
背后,真儿的声音把他从昏沉中惊醒,他猛摇了摇头,打起精神,回头见真儿依旧安静地睡着,只是甜美的小脸又添了几缕泪痕。
“她一定是想娘了......”步弘喃喃念叨着,继而向远方望去:前方,没有一个人影,身后也是。他屏住呼吸,想听到哪怕是一个微弱的哭喊声,却一无所获,如今他十分肯定,确是迷路了。
“娘,我怕。”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