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
安三平的心似乎坠入无底冰窟一般:
是啊,他这一路任性横行,哪怕是杀杜凤泽,明清道人都不曾出面阻止过。
他乐见其成,要的,正是今天这个局面!
他为了成事连自己人都不救!何况于他安三平??
安三平勉强扬起嘴角,轻蔑一笑。
“你方才不取我性命,是打定主意要我依从你,顶了妖神之威?我不明白,妖神再厉害,不过一个特别一点的人,天外天就要将天下太平的赌注压在他一人身上吗?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只怕,要天下太平是假,铲除一个不听话的变数,满足统一天下之霸权是真!你口口声声,将来不会再有灾祸,难道过去和眼前的灾祸,就不是灾祸吗?!那些惨死的人,就是过眼云烟了吗?!”
他说着,想到那时听到常月已逝去的消息时的悲痛,此时那样的痛楚又在心口荡漾开来,是那么的熟悉。
明清道人摇摇头表示失望:
“你太年轻了。出云峰的常月,将你保护得太好了,不曾让你经历人间战场,才让你如此愚昧单纯!
你们常琅祖师在时,曾于战场旁坐禅三天三夜,看着血肉横飞,断旗残驹,无数生灵陷入战火之中,殃及池鱼,也曾想出手搭救;可当他救了一拨又一拨人之后,发现无论他将这些人安置何处,他们所悲所喜所获,都与身后的那场惨绝人寰的战争有着挣脱不了的关系。”
他微微仰头,仿佛在回忆那一段往事:
“常琅归来之后很受触动,他与我就此论道,到了最后,我们二人心中都明白,正是那些战士所流的血,所失去的生命,推动了历史向前,不断推陈出新,造就新生。如腐叶生新木,腐草为流萤,至于活着的人与其痛惜所失去的生命,不如珍惜这些人带来的无限生机,抓住眼前更多的希望。”
“此后,常琅祖师在我之前升仙,入了神职,只是他迟迟不去应卯,惹怒了天尊,道他华而不实,只让他做了一处散闲之职,近些年,愈发将自己退到众仙边缘,固步自封起来。我再也没能见到他,但若有机会问一问,想必,他也是因为对这天道,无法释怀吧!”
安三平不由得在口中重复道:
“天道?你说这是天道?”
明清道人说道:
“正是!天道如此!到了某些时候,势必会牺牲一些人,救下更多的人。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