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御书房。
秦皇穿着墨色常服,端坐在桌案后面,正随意翻看着奏章。张公公躬身站在在秦皇身后,伺候笔墨。
太子苻宏坐在秦皇对面,正在轻声说话,虽然秦皇的视线放在奏章上,但苻宏知道秦皇是有认真听他说话的。
秦皇对于一心二用早已习以为常,数十年皇者生涯,让他掌握了最高效率处理政务的方法。
“这高丘夫,去年年底才刚刚要了粮饷,今年便又上奏要饷。朕看咱们这位高句丽王啊,是把朝廷当成他的摇钱树了!”
秦皇捏住手中一封奏章,嘲弄般自语几句,并未批红,随手便扔到了书桌右侧。这便是留中不发了,表示陛下并不同意所奏之事。留中与驳回的唯一区别,也就是给上疏之人稍微留了点面子。
苻宏余光瞟到那封奏章,心中亦是冷笑。自从多年前扶馀句被司马曜册封为百济王,成了晋朝走狗。前秦为防晋朝侵扰辽东一带,只好加大了对高丘夫的扶持援助,指望他为朝廷守好东北国门。正因朝廷这些年的有求必应,高丘夫胃口也渐渐大了起来,整日都是要钱要粮。
不过如今秦晋既已议和,晋朝那位百济王自然不会再骚扰秦朝边境,这高丘夫对朝廷的用处已然大减。此人却没有自知之明,还敢上奏讨要粮饷,秦皇能准奏才怪了。
处理完高丘夫的奏折,秦皇这才看向苻宏,揉了揉眼眶,道:“你做得不错,既鼓励了小裴卿全力营救邓帅,表示了朝廷有功必赏的决心;又向天下人展现了我皇室对邓帅的恩荣与情义。”
苻宏微微一笑,恭声道:“多谢父皇夸奖。这么说,父皇是同意赐下公爵了?”
“裴氏为国征战也有数十年,以裴氏之功劳苦劳,一个公爵也是当得起的!”
见秦皇轻轻点头,苻宏的笑意更浓了。
这次看似是为裴氏讨要公爵,实则对苻宏也是有好处的。试想一下,裴氏这公爵之位是他苻宏找秦皇讨来的,裴盛秦总要记他一个人情。裴盛秦少年名将,已是注定崛起,苻丕都能想到拉拢裴盛秦,苻宏自然也能想到。
苻宏的危机感向来很浓,他不像苻丕带过兵,结交了一些军中将领,又与王家兄弟交好;他也不像苻登,有个好岳父,获得了陇西军方的全力支持;甚至还有其他的许多皇族子弟,在苻宏看来也充满了威胁,如镇守长城的二哥苻晖,以往倒是个闲职,可如今塞外起了战事,谁知道二哥会不会趁机掌握军权?又如越王苻馗,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