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细听也知道,他们讨论的,是匈奴的事。
自从王子弗邪和右贤王格局对峙,匈奴就一直大小战事不断。
虽然这些战事还波及不到朔方来,但塞外诸戎有秋高马肥就南下劫掠的习惯,加上战局不定,各处关塞和兵营无不枕戈待旦,严阵以待。
“弗邪此人虽年轻,但不可小觑。”萧寰帐下的郎中令高竣道,“老单于去世之时,弗邪的部众之数在诸王子之中毫不出众,却能在短短数月之间得到多数部族支持,可见是个能人。”
“再是能人也难。”主簿崔延道,“弗邪虽与右贤王各据半壁,但弗邪占领的地方多是荒凉之地,反观右贤王,北匈奴水草丰美之地几乎全在他手上,两边若是打起来,只怕首先断粮的事弗邪。”
萧寰听着他们讨论,抱臂坐在案前,沉思不语。
正当众人说着话,忽而听堂外有人笑一声:“主簿此言,为免小看了弗邪。”
众人讶然看去,却见是王隆走了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王隆一一答了礼,从袖中拿出一份文书,递给萧寰。”
“这是今晨刚接到消息,”王隆道,“弗邪已经派出使团,带着贡物,往长安去了。”
众人皆诧异。
带着贡物朝觐,就是要向中原朝廷称臣的意思。北匈奴与中原战战和和几百年,到了前面那位单于的时候,双方交恶,称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而弗邪称臣,无疑是有了破天荒的意味。
其用意十分明显,那就是想得到中原的支持,打败右贤王。
“这个弗邪。”崔延失笑,“竟是个识时务之人,能屈能伸,或许能成个枭雄。”
“枭雄狗熊还不好说。”高竣道,“不过他愿称臣,朝廷必然乐见。如果要出兵帮忙,只怕还是要殿下来做。”
众人议论了一阵,发现萧寰一直没出声。
朝他看去,只见他看着王隆的那份文书,神色平静。
“弗邪并非只向朝廷称臣。”过了会,他说,“他也向鲜卑求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