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勇气纵身而跃,结束自己这条老命,可我或者也不想再踏进那个已经没有斗方的江湖。因此,便一个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师父他老人家之后,离开了崆峒山青阳观,一个人去后山绝壁那待着,期待着有一天自己想通了,敢跳了,便解决自己的余生。”
鱼目道长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似要把心里的烦闷都吐出来似的。“可谁又能想到呢?我鱼目道人是个天生的软骨头,一个月,十个月,一年,十年。我一直都没有勇气从悬崖边跃下,反而久而久之,奇奇怪怪地便在那里安家了,也不想回师门告诉一声,毕竟在师父师兄弟那里,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又何必回去找不自在,还故意吓他们一跳呢。”
鱼目道长说到这里,虽然打的奇慢,但毕竟打的乃是崆峒派入门的拳法,此时二十四式已然打完,胡泊然心中对这位鱼师伯的身份也早已深信不疑,不过鱼目道长浑然不觉,自己的故事还没有讲完。这拳,自然得继续打下去,才行啊。
于是,他又用相反的顺序,从最后一式至起手式重新打起。“我虽然没有这个寻死的勇气,可幸好日子一天天过去,老天爷是宽厚的。它会用它的力量,来冲刷我,给我力量,帮助我到达另一个世界,春去秋来,我在后山绝壁一点点的变老,心里十分轻松,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完成最初的目标了,虽然时间上,和之前准备的,晚了一点。”
“可老天爷似乎并不想这么无私的帮助我,它不想让我这么轻轻松松的到达地府。于是,在去年冬天,雪下得最大的时候,我死之前唯一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的变数出现了。”鱼目道长摸了摸本就丑陋无比的胡须,道:“那个冬天原本应该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后一个冬季,本来一切便如那被漫天大雪掩盖住的黄土一般,始终存在,但却不为人知。”
鱼目道长说到这里,语气略显无奈,道:“每一届的崆峒弟子中,总有几个聪明,但不安分的存在,现在自然也是,大师兄的弟子杨烽便是这么一个人,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依然不安分,大冬天的出来乱走乱晃。”
“他这没目的的左摇右摆,七上八下的,竟然意外的闯进了我的小天地,他见有一个如此奇怪的人出现在崆峒腹地,第一反应便已经展开拳法向我攻来。贫道,自从斗方书生死后,便不再习练武功,想尽办法去遗忘,二十多年来招式也算忘得七七八八,原本的内力也被峭壁之上冷冽的寒风消磨的差不多了。可那深入骨髓的功夫,还是自然而然的下意识的使了出来。”鱼目道长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