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回来了?
“醒来了?”
一句低缓的女声从床外响起,那声音带着独特的气韵,被岁月磋磨过,却又不显苍老,只透出两分年华沉淀的底气。
宓茶猛地从床上坐起,她朝着左侧望去,讷讷地呢喃,“『奶』『奶』……”
雕花木窗前,有一老人拄杖而立。
一头灰发被木簪盘在了脑后,她身上是一席黑底金丝菊的旗袍,五官并不惊艳,只余一脉温和又干练的气韵。在宓茶的呼唤中,老人侧过了身,面朝着她而立。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半边旗袍上的金丝菊照得熠熠生辉,宛若游金。
宓茶口中的『奶』『奶』,便是如今百里一族的族长、地级中阶牧师,百里鹤卿。
“身体如何?”她问道。
宓茶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上的被子,低下了头去,“对不起『奶』『奶』……”
百里鹤卿的脸上不见喜怒,“对不起什么?”
宓茶抿着唇,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房间内陷入了僵局,在这沉默的气氛里,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大门很快被人推开,宓茶抬头,看见了急匆匆跑来的百里夫人。
“觅茶!”见到女儿清醒,百里夫人步并两步跑到了床边,她一把搂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喜极而泣。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饿不饿?想吃什么?”她不住地抚着宓茶的头顶,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脸上全是失而复得的宝贝珍惜,“妈妈给煮了面,马上端过来。”
宓茶被妈妈『揉』得头晕,还没回神,不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制止,“谷溪。”
淡淡的,并不严厉,却足够不容置疑。
百里夫人动作一顿,朝着族长望去。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片刻,继而,百里谷溪垂眸,缓缓地松开了女儿,收敛了脸上的情绪。
“觅茶,知道做了什么么?”百里鹤卿朝着床走来,她立在了床前,俯视着宓茶,眸中的神情并不轻松。
“我……”宓茶张了张嘴,她抓着自己身上的被子,良久,黯然道,“我带着外人进了灵泉……”
凤头拐杖倏地触地,砸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差一点就把灵泉毁了!”
宓茶反『射』『性』地瑟缩了起来,在她的印象里,『奶』『奶』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说过话。
然而,下一瞬,一声叹息响起。百里鹤卿闭了闭眼,“最重要的是,也差点把自己毁了。”
这一声幽幽的叹息令宓茶鼻尖一酸,百里夫人别过了脸,她的眼眶泛着湿润的红意。
老人年迈的双眼定定地望着宓茶,“就那么喜欢她?为了一个交往不到一年的恋人,宁愿毁了自己、毁了整个百里家?”
百里鹤卿摇了摇头,“觅茶,太让我失望了。”
“我没有!”宓茶猛地抬头,然而她的勇气只够撑起第一声,她的表情很快黯淡了下去。
“『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