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褚嬴这个人,梁武帝心头的疑问,还不止是他与夜袭同泰寺之事是否有关。他和萧令姿在永嘉居出的那些破事儿,到现在也还没个定论出来。之前碍于天子威严和萧令姿的声名,中宫让他作壁上观,他思来想去也忍下来了。但这两人上午的拜帖还在推,中午就接了拜帖在院子里一团和气地下棋了,总归让梁武帝觉着有些离奇。
“思玄先生,今日连递了两次拜帖,想是这一个月下来,也觉着敏则顽劣,是在故意躲懒的吧?!”这话问得可巧,表面上和梁武帝此刻的表情一样在谦和地笑,内里的敲打和试探之意却一点也不见得少。
褚嬴照旧朝他恭敬欠身下拜,并不敢抬头,只暗下里早有准备,道:“至尊明鉴,长公主少不更事,任性一些也是有的。微臣年长,又蒙至尊抬爱,今为长公主授棋,自当竭尽全力督导长公主课业,不负至尊圣恩。”
“呵,平日里任性倒也罢了,可堂堂长公主女扮男装私自出宫,还独自冒雨狼狈回来,这也太过任性了吧”褚嬴的话音刚落,梁武帝还没来得及继续跟他“客套”,旁边那位从刚才进来看见萧令姿本人在兴庆殿就没什么好脸色的贞妃,已经抢着张嘴了,“栎瑶是个少不更事的,可褚大人这样大的人了,也不见得更事!堂堂大梁第一国手,竟在酒肆堂而皇之与个优伶戏子纠葛不清,还险些连累了至尊声名!”
“”大概连梁武帝都不曾料到,她一个后宫妇人居然能出口这番明刀明枪的话来。于是,她很快就不止收获了来自萧令姿的坏笑,还有身旁梁武帝的鄙夷和厌烦。不过,事既然被她挑明了,梁武帝也就省得费心敲打和试探了,干脆就一言不发看着褚嬴接下去该有什么说辞。
然而作为贞妃本次的攻击对象,褚嬴倒是一点没有生气或者慌张的表现。他仍然那样毕恭毕敬正身站着朝梁武帝欠身行礼,表情完全就像这事儿压根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道:“市井流言,区区小事,竟也传入宫中搅扰圣听,偏劳贞妃娘娘挂心,实乃微臣处置失当之过,还请至尊恕罪!”
“哦?!”戏台搭好了,前奏也有人弹起来了,那梁武帝就只好勉为其难地继续演起来了。于是,他慢步走到院中的石桌边,往褚嬴刚才坐过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假装一边看着桌上的棋局,一边不经意道,“是什么样的市井流言,孤在宫中政事繁忙,倒不曾听说。贞妃既提起,那你们便说来听听。”
“陛下勿怪!妾身虽出身微贱,好歹也是得世家大族闺中教养的。于此种事情,妾身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