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头没有说话，过得许久，终究还是露出一个微笑，敛衽一礼。
“云竹姓聂。”
“嗯？”顾燕桢迟疑片刻，随后才道，“你此时夫家的姓？”
云竹摇了摇头：“家父便是姓聂。之前沦落风尘之地，以色娱人，云竹不愿到最后连这姓氏也卖了，因此只用了云竹之名。当初在金风楼，这姓氏未跟旁人说过，然而如今总算赎身离去，总算能回复全名了公当初青睐，云竹心感高兴，此时公还记得那些，云竹也只有荣幸二字可说，因此公将来若真记得有那样一个女，妾身也希望，那是聂云竹，而并非是金风楼的名妓云竹。”
这番话她从头到尾都是微笑着，和煦但自立，间拿捏着距离感。顾燕桢自是能听懂话含义：“你你是怪我只记得当初在风尘之的你可是”
“并无责怪，当日云竹，的确身处风尘之，卖艺、卖笑、以色娱人，事情是这样，便是这样。公是真的关心云竹，云竹也是真心感激的，因此想告诉公，如今虽是抛头露面，但云竹心安乐，比之当初在金风楼，不知要快活多少倍，公勿需为云竹担心了。”她微微屈身一礼，“妾身还有事情，先走一步，公请回吧。”
还有一家酒楼的松花蛋要送，她心想着这事。毕竟是好不容易打开的销路，不敢去得太晚。至于顾燕桢当初各种才见得多，也有一些纵横欢场自命风流，颇得女欢心的男，顾燕桢在这其也算是相当出众的，风度才学、举止心性，都让他能被许多的女喜欢上，只是如今对于自己，那也只是一个印象深一点的普通男人罢了。
记得他当年似是上京赶考去了，之后不久自己也为自己赎了身，如今能再遇上，确实有些意外。但这也仅仅是遇上了而已，以后或许还会遇上很多人，不算出奇的。
金风楼的花魁往事，在她心并不觉得有多少风流雅致，也不觉得有太多可歌可颂的高雅情绪。在那些才学人眼，或许一场诗会一场风流韵事可以被啧啧称道许久，谁又被某某名妓看上了，做了入幕之宾，甚或是得美人倾心，心甘情愿地献上了处之身之类的，乃是男最高最风雅也最令人羡慕的成就。可在她来说，那不过是一个女在诸多看不见未来的日里，心惴惴不安地一步步挨过去的可悲时日罢了。
自教坊司出来，不安地承受着成为妓女的命运，好在琴棋书画都懂，算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机会，随后努力向人展示着自己，努力地拿捏和学习着如何吸引他人，却又不至于让人想起粗俗肉欲的法，暗示他们这样的谈诗听琴乃高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