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籍将笔搁在一旁,拈过一张短纸,迎向白清凤的目光,唔声道:“既然如此,我应该将就着写些什么才好?”
白清凤道:“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只要是字,只要我能看得懂。”她已磨好了墨,放下墨杵,走到袁籍身后,在他的双肩轻轻揉捏。
袁籍完全搞不懂白清凤想干什么,要自己提笔写字,却偏偏又不说让自己写些什么,白清凤绝不是一个无聊消遣、没事找事的女人,她肯定有目的。但袁籍并没有多想,这女人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他都不会奇怪。
这女人让他写,他很快就在纸上写了出来。
白清凤将写好的字拿在眼前,轻轻念道:“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念毕眉角微蹙,目光转向袁籍:“你现在即不在楼上,外面也没有下雨,为何会想到写这两句?”
袁籍道:“我并没有想,只不过你来的时候,我恰好正在看这两句。”
白清凤又将两句诗在口中念了念,忽黯然道:“临安春雨,雨后杏花,只不知这雨要何时才会下,杏花什么时候才会开?”
袁籍怔了怔,表情有点意外:“想不到你竟然也懂。”
白清凤道:“陆大诗人的名句有谁会不知?你不也是正盼着天上能下一场春雨?”袁籍道:“哦?”白清凤道:“我看得出你不甘心,一直盼望着雨过天晴之后可以重上枝头,回庙堂高坐,对不对?”
袁籍冷笑一声,道:“不错,我是不甘心,那么你呢?”白清凤道:“我?我怎么样?”袁籍道:“你难道甘心在我这破地方一直窝下去?”
白清凤不说话了,眼睛里却浮现出一抹晚秋般的凄凉与伤感,就仿佛刚刚喝下去一杯苦酒。
袁籍突然想到酒,想喝醉。
他实在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一个女人浮现出那样的眼光,那种足以让一个男人心碎,将命拼出去的眼光。
袁籍早已经过了为女人拼年龄,一个人到了他这种年纪,或多或少都会变得聪明一些,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聪明的男人宁愿盯着女人胸部被骂成色狼,也不愿去看她们的眼睛。女人的眼睛对男人来说,远比刀剑更具有杀伤力,对付这样的杀伤力,最简单、最有效的法子便是不要去看。简单而有效的法子,通常也是聪明的法子,袁籍不苯,所以他立刻采取了聪明的法子,立刻闭上了眼睛。
好在白清凤的凄凉与伤感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所以袁籍的眼睛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