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附近,他停下脚步,轻轻放下白一峰,竟然忘了使用腰间的铁剑,只是盲目的用双手刨着大坑。水潭周围有不少棱角锋锐的石头,划破他的双手,鲜血顺着溪水蜿蜒流淌。齐梦涵内心大痛,一次又一次推开他。莫天行仿若没了知觉一般,只是一味的挖坑,根本不理会身旁的齐梦涵。
直到白一峰真正下葬,莫天行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伤口深处可见森森白骨,连番劳累的他早已身心疲倦,看着坟茔,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齐梦涵见此,小脚微微一跺,粉唇翘起,心里又气又急,赶紧撕下自己的衣衫,把他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那张悲痛欲绝的面孔,她在想天行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呢?就这样,齐梦涵静静的抱着莫天行,看着莫天行在怀里安睡,过了一个时辰,山峰吹过,刺得手上的伤痛爆发。莫天行轻哼一声,从昏睡中醒来,看着齐梦涵,竟然依旧一言不发,傻傻的半坐在巨石上。
齐梦涵见此,气从胸中起,抬手就是一掌,这一巴掌是她含怒打的,一掌下去,莫天行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看着脸颊微肿的莫天行,她的心里忍不住心疼起来,后悔出手太重。不过这一掌总算凑效了,莫天行突然侧过身抱住她的身躯,竟如孩童般嚎啕大哭。齐梦涵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没有说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莫天行自幼遭逢家庭剧变,亲人罹难,怀着滔天血仇,离家远行。对他来说,亲情是心底最深处的美好回忆,白一峰虽然只是与他相识不到片刻,但是却将他当做子侄对待,这份情早已让他铭记于心。只是好景不长,白一峰伤重难支,无异于给他带来了第二次沉重的打击。幼小的心灵终究是稚嫩的,满腹的委屈和辛酸如怒龙穿江,滚滚而去,一发不可收拾。
齐梦涵看着眼前这个外表坚毅,内心脆弱的少年,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二叔,强忍住内心的伤悲,柔声抚慰道:“哭吧,把你心里的委屈和酸楚都哭出来吧,这样你会舒服许多。”
男儿终究是男儿,莫天行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软弱中,很快便擦干眼泪,看着齐梦涵,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道:“梦涵,谢谢你,白师叔安眠于此,也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我们走吧。”莫天行的脑海里浮现出白一峰死前的笑脸,暗道:重伤难愈,苟活于山野之间,对师叔他老人家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两人顺着小溪,并肩走在静谧的林间,一种很微妙的气氛悄然升起。伴着落日的斜晖,二人身后的影子渐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