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乱军的尿性,如果顾允成能够稍微灵活一点,也未必没有转机。他们不想和官兵把仇结的太死,不攻名城,不夺要地。南阳城高且厚,唐王广有家私。又肯拿出钱来犒劳。纵然无力退敌,但至少可以维持不输。可是他却还不改清流本色,斩杀良冒功的官兵,弹劾唐王犒赏三军,有意谋反。最终闹到天怒人怨,在河南成了孤家寡人。南阳军卫哗变,杀进行辕。斩杀了他的随员,将顾允成交到了外面叛兵手里,用他一命换了整个南阳平安。
蔡公冲表功道:“国舅,钦差。您可听明白。胡云翼那个畜生,想要掘开黄河,水淹河南,以水带兵。制造的灾民,就是兵源;又想裹胁十万河工,这些阴谋诡计,都是被额看出来,被额挫败的啊。”
“胡说!这明明是我家任圣姑的功劳,蔡公冲,你敢夺圣姑之功,你是活腻了么?”
“几位,别急么。额是说,这事上,额也有功劳。没有额扯他后腿,煽阴风,点鬼火,光靠圣姑她老人家,也未必弄的成呢。”
胡云翼的才干,放眼整个魔教,也得算是前十名的人物。眼光十分毒辣,计谋想的也十分符合魔教利益。此时天下太平,百姓思定,没谁真愿意去参见叛乱。即使是八营乱军,里面也有大批人盼着招安。
按照胡云翼当初与总教的约定,是要从陕西矿税监弄一笔银子出来,充当军饷。再由陕西先举事,分散朝廷注意力,接着河南起兵,挖掘黄河,席卷河工。到时候,便有可能实现元末旧观。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先是陕西方面的饷银迟迟不到,使得胡云翼在义军里的地位始终得不到提升。接着就是顾允成这种奇葩,远超出胡云翼的算路,甲字四营已经起兵,自己总不能看着机会溜走。只能不顾准备不充分,仓促起事,而挖掘黄河等计划,则是犯了镇嵩军各路头脑的大忌,万难实现。
这些人从一举旗,就想的是如何招安。他们起兵的目的,只在于闹饷,外加把以往的那些罪过抹平,而不是真想去和大明争夺江山。因此闹肯定是要闹,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但是闹的规模一定要控制住,绝对不能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样就是绝了招安的路,逼着朝廷与你决一死战。
先不提各路大架杆的产业都在黄泛区的问题,不管是掘开黄河,还是裹胁河工,那动静都太大了。要是这么一闹,朝廷必然抽调边军下来剿匪,白衣军的下场,难道很好玩么?
胡云翼魔教的身份,还不能公开说出来。否则的话,就先成了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