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欲熏其良知,女儿竟成奇货。须知令甲无私,本宜惩究;姑念缇萦泣请,暂免杖笞。公子刁滑纨绔,市井银徒。破人骨肉,败人伉俪,其情可诛,其罪难赦。应予杖责,儆彼冥顽。此判。”
庞丰作为主考,卷子看了不知道多少,一般而言,再好的卷子在他手里也只是看过,然后哦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也就算了。可是当他看到这份卷子之后,却反复看了好几次,随后又看向崔善,目光里便多了几分嘉许之意。
“崔学博,我要恭喜你了。你这一房里,要出经魁了。”
举人中前五名称为五经魁,各房选中的学子,就要拜这一房的老师为自己的房师,主考则为座师。在会试中拜的房师为大房师,乡试中拜的是小房师,师生关系不像会试那么牢靠,但终究是有了根纽带,未来如果有什么事想要拜托门徒,做弟子的也不会拒绝。能做五经魁的小房师,未来也自然能从弟子这拿到足够回报。
庞丰身份特殊,自不会信口开河,崔善又惊又喜道:“这这篇文章真的可以?”
“当然了,这篇文章若是不可,便没有文章可中了。单看第一段的判词,就足以中式。伍兄,你请吧。”
副主考伍廉连忙跑回房中取了笔墨,先在卷子上写了个取字,又将卷子交给庞丰,由其再加一个中字,这篇文章便算正式敲定。等回到房中,伍廉问道:“庞兄,我看那判词,怎么有些眼熟?”
“如何不熟?这是广西半年前生的案子,凌制军拿这案来考他的幕僚范进,范进做的判词便是如此。这词因为写的好,被凌制军拿来,在广东官场酒席上说过好几次。这次咱们出题,刘方伯又把这案子拿来用,再看这判词,如何还不明白?”
“这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毕竟海总宪”
“海刚峰亦不过一孝廉,当真怕了这个活圣人么?这官司就是打到御前都不用怕,咱们两个是外来的,谁知道刘方伯吃酒时,特意跟咱们念过这段判?当时就你我三人在场,难道伍兄会去出?事无证可查,有何惧哉?别忘了,这是元翁的交代,现在科举事虽然重要,但是新法更重要。听说范进是赞成新法的干将,这样的人不中,当心江陵拿咱们当阻碍新法的绊脚石,一刀砍了祭旗!”
想到张居正的强势,伍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前日那转房的稿子怎么办?一场文章,做了二十三道题,此人才学我亦佩服。当今天下学风浮躁,能踏下心来治一经者,已不易寻,真正兼通五经,且又能言之有物者,只能说是天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