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承和宫来,见面就问,“那传言是真的?”
我正在写我的书,蘸了点墨,头也不抬:“什么传言?”
“你使人诬告宋国夫人,触怒了太上皇。”她说,“他有意疏远你,故而让你与我去水云寺,名为礼佛,实为思过。”
这洛阳的朝野果然也不是吃素的,这一会的工夫,已是传得有鼻子有眼,连明玉都知道了。
“你信么?”我说。
“那诬告之事我自是不信,你若真想做点什么,不会设计得这般愚蠢。不过这无关紧要。”明玉盯着我,“太上皇怎么说?他难道信了?”
我说:“他信不信更无关紧要,换作是你,可会因此而疏远哪一边?”
明玉的目光不定,少顷,讽刺地一笑:“这宫里,果然进去的都不会干净,连他也不可免俗。”
说罢,她又道:“你不委屈?”
“为何委屈?”我说,“去年此时,我若知道我的兄长和家人都能好好地团聚一处,还恢复了国公封号,我做梦也会笑醒。”
明玉眉间展开,道:“你是个通透的。说来,太上皇与你定婚之后,上官家一下抬了上来,眼红的人是不少的。朝廷里那些过往之事你也都是知道的,所谓的登高必跌重,那一下平步青云的人,其实最是前途难测。睿智的君上,必是懂得因势利导,权衡各方,必要时压一压跟前红人的风头,消解别处敌意。此事,虽看似委屈,但其实也是为了你好。那李合行事粗蠢,得些教训乃理所应当。只要你和你兄长及家人不曾牵扯其中,便是最好的。”
说罢,她仍看着我:“你也是这么想的,是么?”
我也看着她,淡笑:“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