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啼笑皆非。
“我为何要答应?”
“这事,我可不是出于私利,或是为了向太后交差才劝你。就算交不了拆,我往太上皇身上一推了事,太后怪不着我。”她慢悠悠地掰着一颗瓜子,道,“我是为你着想,劝你在身边留点京城的人。你当上了太上皇后,那也算得上位者。凡上位者,可向来并非单打独斗,其处世之道,乃在于权衡之术。”
说着,她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这个不必我教,你熟稔得很。不过从前,你都是替别人去摆弄,现在,你该用在自己身上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利用京城的人对抗永明侯夫人的人,不让她在命妇中独大?”
“正是。”明玉道,“便如方才殿上那样。只要将两边的龃龉挑拨起来,你不方便说的话,自有人替你去说;你不方便做的事,自有人替你去做。你只消高高在上,看她们斗个狰狞满面,要做的不过是关键之时灭灭火,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她们就算不服你,也咬不着你,奈何不得你,还要向你下跪。这般局面,岂非一石二鸟般美满?”
这个道理我确实懂。
明玉在宫里也是一直这么干的。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理由么?”我问。
“没有了。”明玉坦然。
“那么让何人留下?就在今日那八位命妇之中挑么?”我问。
明玉道:“正是。太后的两位姊姊就免了,她们虽品秩高,却是在京中跋扈惯了的,不知忍让,性情也自大愚蠢了些,难免要坏你的事;我姊姊也免了,她虽是个明理之人,却是个软绵绵的性子,对着这边的豺狼虎豹,她骂不过打不过,徒增伤心。我看,昌乐侯夫人等几位,却是适合。方才她们对骂之时,可是要气势有气势要口齿有口齿,若非人数少了,骂赢也不是无可能。你就将她们留在身边,平日里谁给你找不自在,就把她们放出来,平白得着看好戏,可打发宫里的无聊日子。”
我:“”
明玉确实不同凡响。我想,乳母当年要是知道她的真面目,定然会忙不迭地逼着我跟她绝交。
“此事,我自有主张。”我说,“不过那插手婚仪之事,你不必抱太大希望。这些外命妇名下负责之事,都是礼部拟下,经太上皇首肯的。你若咄咄逼人,不但太上皇那里不好看,还惹得洛阳这边厌恶,对你不好。”
明玉鄙夷:“我岂是那般闲得无聊的人。”
说罢,她忽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