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今日,当我落落大方地坐在后院的厅堂里,微笑地与那些见过或没见过的族中妇人们见礼,与她们说话,她们脸上的讶色几乎掩饰不住。
我想,自己从前在她们心里的形象应当是不怎么样。
“多年不见,上次见到娘子和夫人,还是五年前。”一位我该叫二祖母的老妇人感慨道,“这些年,妾每每想起娘子、夫人和公子,皆牵挂不已。不知诸位过得如何?”
这位二祖母,在这堂上年纪最长,我从前在家中与她见过几回,算得面熟。听乳母提过,她守寡多年,家中不甚宽裕,但因得与我们家关系近,每年,父亲都会送去些钱财,接济生活,供儿孙们读书。故而几乎每年,这位二祖母都会亲自带上些家中的土产,到我们家里去拜访。虽然在我们家眼里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可我父亲对族亲恩义一向看重,每次也都让她满载而归。
说来当真奇怪。
从前这些事,我向来不放心上,听乳母说了也就忘了。现在见面,却忽然都想了起来。
我觉得我也不是没有那当大家主母的本事。
“蒙皇恩浩荡,虽有些坎坷,幸好皆平安无事。”我亲手为她沏了一杯茶,谦恭道,“这老宅,是先祖留下,父亲生前就一直嘱托我等要好好照看。如今回来,也算叶落归根。将来与二祖母及众族亲长辈便是近邻了,还望多多照拂才是。”
二祖母看着我,忙道:“娘子怎说这般客气话,自当如此。”
白氏也跟着搭起话来,一番寒暄,气氛算得和乐。zw.
这厢说这话,我瞥见坐在后面的几个女眷交换着眼色,交头接耳。
有两位,我也觉得眼熟,似乎是要叫叔母的。
在堂上坐了半个时辰,仆人来问物什归置之事。二祖母见状,对白氏道:“今日你们才搬来,忙碌得很,我等也不叨扰了。这宅子里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但管吩咐,我等也可出力。”
白氏忙道:“夫人着实客气,诸位是客人,岂敢劳烦。”
二祖母笑道:“夫人才是客气,一家人,便莫说那外道的话。”
这宅子里,要干的杂活其实不少。当年抄家,到处都翻得乱七八糟,光是收拾修补,便不是一两日能对付清楚的。
二祖母在族中似乎颇受敬重,她说要帮忙,不少妇人便留下来帮忙。
从前,我每次回来这里,都住在西厢。如今自也是照样。不过在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