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的门窗都敞开着,宽敞空旷,仿佛置身于凌空而起的高台。
江东王坐在椅子上,面前隔着一张桌子,摆着另一张椅子。
那桌子上,放着一壶酒,还有两只酒杯。
包括李氏父子和一众侍卫在内,所有人都侍立在十步开外,隐没在光照的阴影之中。空荡荡的厅堂之上,江东王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皇帝走过去,径直在椅子上坐下来。
那泰然自若之势,仿佛这里仍然是他的天下,而江东王不过宾客。
江东王的脸上毫无愠色,目光落在他额头尚未消失的伤痕上。
“二皇兄这头伤,当初将朕骗了一场。”江东王拿起酒壶,一边斟酒,一边颇有感慨地说,“朕千算万算也不曾算到二皇兄竟如此豁得出去,就算拼掉性命,也要把朕赢了。”
皇帝淡淡道:“朕如此,三弟亦是如此。”
气氛出奇的诡异。
二人皆自称为“朕”,互不相让,却坐在一起,说话一团和气。
江东王把酒杯推到皇帝面前,道:“不过纵然如此,二皇兄敢带着区区三十人便来闯宫,着实令朕意外。”
皇帝道:“成败之事,向来看谁更敢铤而走险。三弟手上兵马远不如朕,不是也敢来夺京城么。”
“是啊。”江东王笑了笑,“朕虽时常深恨父皇偏心,可想来想去,你我兄弟这敢刀尖舔血的心性,说不定都是他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