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眸子,上前去,将信递给她。
“殿下给娘子的急信。”
阿絮看着那信封,忽而笑了笑:“可是他又没看住人,让公主跑回了扬州。”
刘四讶然。
“娘子如何知晓?”
“我的人已经瞧见了公主了。公主显然比殿下的信使还要心急些,乘了快船回来。”她将信接过,扫了几眼,继续道,“更何况我向来不信他能将公主困在王府。殿下总念着兄妹之情,狠不下那个心。狠不下心,就成不了事。这个道理,殿下兴许自己也知道。”
“娘子对殿下倒是了解。”
阿絮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依先生所见,公主为何突然回来了?按理,殿下大婚,她与殿下有多年未见,少说也该留十天半个月不是?殿下那般精细人,王府里不知设下了多少眼线盯着公主,公主却还是能安然逃脱,可见是早有预谋。先生以为呢?”
“在下对这位公主不熟,不敢置喙。”刘四说,“倒是有一件事,在下想提醒娘子。如今公主回到扬州来,娘子做事,怕是要小心些。若公主被流民所冲撞,想必不是殿下发怒,而是皇上要发怒了。”
“那岂不正好?”阿絮笑了笑,“沈劭罪加一等,彻底断了活路。”
说到沈劭,刘四便不由得想起如今扬州城中的流民之祸。
“赈灾的粮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大批流民涌入扬州城要粮。沈劭与他们约定的三日之期也快到了,娘子已经替他安排下了许多罪过,莫非不足以让沈劭死么?”
“要断就断的彻底,左右不过一个顺手。到时候流民在扬州城中造反,顺手将公主杀了,不是也说的过去么?怎么?刘先生与公主非亲非故,倒是对她的性命顾虑起来?。”
“所谓顾虑,刘某方才已经说过了。娘子下的这盘大棋,着实让刘某心惊。若沈劭筹到了粮,让他有了喘息的时机,他必定竭尽所能查清来龙去脉。难保到时候,娘子的身份,也会被他一并查出。”
阿絮拿起酒杯,含笑着打量刘四。
那目光很是浅淡,可莫名的,刘四感到不寒而栗。
“沈劭即便有本事筹到粮,他的粮也运不到扬州城。”
刘四琢磨着她的话,明白过来。
“娘子是说,路上已经设下了埋伏?”
阿絮轻轻颔首,目光中仿佛胜券在握。
刘四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