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顶的苏寒露亦弓满,拉起箭头对准远处,在那锦衣少年第二次弯弓时,松手放箭。
箭带着风声倏然而至。
鹿鸣瞬时息弱。
几轮射猎之后,四周围攻的下属冲上前活捉被射中的鹿。
奄奄一息的鹿被抬到这边,群猎者轰然叫好,热闹非凡地一拥而上去看猎物身上的箭是谁家的,未中者虽然气馁,却也大声哄闹叫喊要让射中猎物的请客喝酒,吵吵嚷嚷欢喜热闹非常。
而苏寒露则收起弓箭,踩着月色,攀过树顶,悄悄消失在了密林中。..ćőm
半个时辰后,京城外十里铺镇子惨遭上百大盗凶匪掠境,官驿首当其冲。
群盗猖狂至极,驿内所有暂住的大小官员均被洗劫,有敢抵抗者,被贼首当着众人的面,一刀斩下头颅。
此举镇住了绝大多数的迟疑者。
真正让那些被押的大小官员胆寒的,是那贼首杀了一人之后不但没有就此罢手,甚至命人将被砍头那人的四个儿子全都拉扯出来,好似游戏玩乐一般,就在驿站大厅,当着所有跪地被缚官员的面,一刀一个,一刀一个,在这些人嚎哭挣扎中,让他们头剁而亡。
滚在地上的五颗脖颈齐齐的头颅,身躯还在颤抖抽搐,是这一晚驿中人一辈子的噩梦。
自此,无人抵抗,所有驿内财货尽数归于贼匪。
震惊京城数年的“十里铺劫杀案”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甚至杀匪得意洋洋撤后许久,附近卫所都没能派出像样的卫兵去堵截剿匪。
苏寒露此行筹谋已久,卫所那些人,此刻还在山林里巴结城中贵族,且回援不及。
她冷漠擦干刀上的血,指挥手下按照既定路线,藏埋财货的、避去沧州的、回京郊庄子种田种菜的、还有回城做生意的,安静有序迅速地离开血洗之地。
十里铺一役结束,苏寒露重新换了来时的衣裳,在城门关闭之前回了国公府。
静悄悄的夜无声无息过去。
就好像当年肃州等待援兵的每一个艰难夜晚,天总会亮,血总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