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常森再也忍不住了,用手捂着嘴,低声的哭泣起来。他答应过这些人,立了军功,就求殿下把役免了,让他们回家。
现在,军功是立了,可人回不去了。
“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他们穿上军服的那一刻,就有准备了。”
“鞑靼、瓦剌、兀良哈、东察合台,大明的敌人还多着呢!要是每一仗都哭,你就成孟姜女了。”
被外甥这一奚落,常森破涕为笑,嘴里还嘟囔着,他的斥候营,死的死、伤的伤,都快绝户了。他今儿恶了大将军,没脸开口,朱雄英得为他要兵,重建斥候营。
哈哈,捶了常森一拳,朱雄英揽着他的肩膀,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三百算是什么,本王给你要三千。”
安抚完了常森,用过了饭食,朱雄英来到刘璟的大帐,正巧他与铁铉在煮茶,便也跟着混了一杯。
与他混熟的刘璟,还点破的朱雄英的心事。抚慰了亲娘舅,办完了私事,虞王就要顾着正事了。白日一战,殿下见猎心喜,想来是爱惜扩廓峪之才,想要招降负隅顽抗的伯也台部。
“哦,何以见得呢?”,抿了一口茶,朱雄英瞧了瞧刘璟,又瞧见了铁铉再拉他袖子。
是,他承认,刘璟很聪明看透了他。可这太不会作官了,朱雄英这还没说呢,他倒把话说出来了。
再看看铁铉,给事中就是给事中,人家也看出来,可就是不说。等着上头垂询,这才是老吏该有的样子。
呵呵,不顾铁铉唧哝眼神中善意,刘璟笑着言道:“臣看到大将军,否决了魏国公的请战,便以知晓。”
常森的前部,是精疲力竭了没错,可徐允恭还生龙活虎着呢!放着这么一支生力军不去破寨,不是放水是什么。
更有意思的是,大将军拒绝徐部请命之时,寨墙上伯也台部的预备队也拉上来了,尽是一些十几岁的少年。
若是真想攻破城寨,大可以让下面的四十门炮覆盖城头,今日的斩获,也绝不会这么少。
“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殿下袖子里,还有一封劝降信。”
“需一辨士入寨劝降,臣不才,愿意为殿下分忧。”
又让刘璟说着了,朱雄英的确没有想好让他俩谁去。这倒不是说对二人辩才没信心,而是对扩廓峪没什么把握。
万一,他是个愚忠的家伙,脑子一根筋,把人杀了,那咱不是损失了一位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