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母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一点,伸出一只手将她的碎发整理勾到了耳后,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愿愿,口是心非的活着,是会让你很累的。”
那只手总带着最舒服的温度,声音也是,祝母继续心疼地说道:“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妈妈的,妈妈只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可以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
祝愿的鼻子一刹那就酸涩了起来。
她知道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有多卑劣不堪,为了毁掉别人,竟然先毁了自己。
出卖了身体,也出卖了灵魂。
一切都只是为了一口气,为了很幼稚地“报复”年少时,那个曾经让自己难受到哭到撕心裂肺的男人而已。
“我知道的。”祝愿轻声说着,慢慢将头埋了下去,语气轻飘飘:“但是我现在好像还做不到这些。”
倔强偏执在她的身上,是彻头彻尾的贬义词。
祝母没有再多说什么,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闭上眼睛,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眼里也有层朦胧的光,“起床吧,我们去试婚纱,妈妈给你选的都很漂亮。”
祝愿点点头,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晦涩狼狈。
或许她真的确实应该去学学怎么不爱一个人,不爱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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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老宅。
庭院里,顾京律笔直地站着,寒风吹在脸上时还是有些刺痛感的,他的两只手全部暴露在空气中,不敢蜷缩。
周围没有一个佣人,老爷子此刻正围着条厚厚的羊毛围巾,饶有兴致地拿着把园艺剪刀修理梅花枝条。
今早六点就打电话,让他回来,然后在院子里站到现在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梅花树上最后一根病害枝被剪下,顾老爷子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坐到红色小亭子里,喝了口热腾腾的茶。
他看向不远处站得像颗松树似的三孙子,眯了眯眼,“把那篇文章删了,今早你祝叔叔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要说法了。”
人含在口里都怕化了的宝贝女儿,有“恶劣视频”流露在外,怎么可能允许他人非但不制止删除,反而还带头批判。新
纵使有错,也轮不到外人来骂。
顾京律怔了一下,没多说什么,只回答了个“好”。
“对那丫头,你多点耐心和包容。”顾老爷子继续说着,突然抬眼与他对视,目光凌厉,话锋也急转直下:“但是不该有的心思